×
中日若翻脸美国是否出兵?普京回应语惊四座!
中日一旦摊牌开战谁会站在中国一边?谁又会支持日本?近日,普京说了一句话,让躁动不安的日本举国都震惊了...
普京到底说了什么,打死你也想不到
下载军事头条看全部文章
侵略者梦魇

第三十三章

他也来了兴趣,问她:“你这几年在新四军部队干什么工作?很危险吗?”她笑道:“哥哥放心,我是做文书工作,帮助长官整理文件,没什么的。”他不信,笑问:“你堂堂一个北大电子高材生,去做文书?未免太屈才了吧!”她胡搅蛮缠:“反正我没你这么大本事,只配做小小的文书,那像你陆大的高材生,又留洋德国,将来一定是要做国民政府大官的哦!”

他叹口气道:“妹子,你还是不了解你哥啊!做政府大官我从来没有这份心思。我只想报仇,杀死日本鬼子。可是眼下我一直脱离了部队,很苦恼啊!”说完脸上露出忧愤神色。

她知道哥哥一直气苦,想不到今日仍然孑然一身,一股柔情涌起,真想立刻劝哥哥随自己去往根据地。刚想开口他又道:“我已经想好了,送走你们我立刻赶往内地寻找我原先部队,我与他们有深厚感情,哪怕千难万险,我也要找到他们的。”

她一阵心酸,难受道:“哥,我这次回来见你沧桑多了,这次分别又不知什么时候我们俩再能见面,你去寻找部队千山万水,请哥一定要保重了。”

陈然也动情道:“妹子,你这次回来我看你成熟多了,这是部队的历练,我很欣慰。你们新四军吸引青年人才为国战斗,我相遇的那个**地下党员方婉茜让我钦佩,**一定大有前途。虽然你们这次失败了,但是发展下去你们一定会再次强大起来的。”

兄妹俩一路说话,轻松愉快,不知不觉近二十里地转眼走完,眼看就要到达三榜镇了。

三榜镇不大,才五六十户人家,相传明朝嘉靖万历年间这里一连出了三个榜眼,因而得名。

他远望镇子,镇子早已没有了往日繁华,名门望族为历史尘埃湮没,此时只余下寥寥可数几间瓦房,片片草屋。他观察良久,心意已定,告诉赵红雁:“里面没有问题,我们可以进去了。”

走进镇里稍一打听,便找到了一家叫顺源的杂货铺。他在几十米外细察,确信没有危险,吩咐鲁大勇苏振明两个伙计在外望风,然后和赵红雁走了进去。

铺子里陈设简单,就是些平常的百货用品。柜面上除了一个三十出头,长相一般的伙计,没有其他客人。见他们进来,这个伙计立刻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他们。

赵红雁问他:“高老板可在?”他迟疑了一下,道:“高老板去扬州有急事,得二三天才能回来。”接着道:“客官好像不是本地的,请问有什么事吗?”赵红雁只得用暗语试探着和他联络:“请问店里是否有茶叶吗?我渴了,想喝一杯黄山的毛峰。”伙计一听立刻警觉,仔细打量他俩一眼,回道:“有,不过是福建的毛峰,客官若不嫌弃,尽管喝。”赵红雁一听放心了,暗语正确,是自己同志。接着告诉他自己确有急事,必须尽快见到高老板。伙计马上自我介绍,说他姓杨,可以叫他小杨。又说高老板确实是去扬州了,他是老高副手,有事完全可以和他说,说完把他们让进了里屋。

赵红雁和陈然走进里屋,赵红雁从贴身衣袋里拿出了一个半块被拗断的铜钱。小杨一见,回身从木厨里也拿出来一个。两个半块铜钱一对,缝隙不合。他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拿错了。”赶紧回身从木厨里拿了另外一个半块,再一对,吻合了。他吁口气解释:“那半块是和其他组织联络的。”赵红雁很是不悦,严肃道:“同志,我们是搞秘密工作的,你怎么如此粗心?”小杨又再次认错:“是我不好,请你原谅。”

至此赵红雁再无怀疑,郑重告诉他:“同志,我们是江南新四军军部来的,我们是一支小部队,急着赶去根据地。敌人正在追杀我们,请你立即和游击队联系,让游击队尽快护送我们去往根据地。小杨一听马上神情严肃,认真道:“好的,我们有联络员专门和游击队联系,离镇子不远,我马上去找他,让他报告游击队,请你们稍等一个时辰,我马上就回来。”说完立刻出去了。

一个时辰后他果然回来了,告诉赵红雁:“同志太好了,我去找联络员正巧遇见了游击队副队长,他让我通知你们明天中午刘家墩汇合,到时候魏队长也会带队伍过来,护送你们去根据地,请你们一定要准时到达。”

赵红雁一听很高兴,他却已经反对,甚至有点气愤,道:“为什么选择刘家墩?”小杨道:“是副队长说的。”他更气愤:“副队长为什么选择那里?他熟悉那里地形吗?万一被敌人发现怎么办?时间选择中午,部队行军不是更容易暴露吗?”

一连串责问让小杨呆若木鸡,这才知道他是本地人,急忙解释:“我说同志,刘家墩地形很偏僻,适合部队隐藏。”

他再驳斥:“胡说,刘家墩是块死地,副队长难道没有军事常识,让部队去没有退路的地方汇合?”

小杨又想解释,被他斩钉截铁阻止:“不用说了,我也是部队指挥官,行军打仗我肯定你们在行,让你们魏队长马上过来,我来和他理论。”

小杨害怕了,犹豫片刻,道:“联络员已经去通知各处队伍了,再变动地点非常困难,我看不如这样吧,地点不改变了,汇合时间就听你的,安排到晚上九点,这样部队行军就不容易被敌人发现了。”

他目光凌厉直视对方眼睛,就像刀子扎进去。

赵红雁见双方争执连忙劝阻,把他拉到屋外劝道:“我知道你为我们安全着想,但你不能这样对待地下党同志,我已经对他审核过了,联络暗号没有错,确认的铜钱也完全吻合。我们应该相信他们的。”

他仍然不愿意答应,告诉她:“我熟悉刘家墩,那里地形非常不利,如果有敌人埋伏,部队进去就出不来了,我带兵打仗绝不会去那种地方。”

赵红雁道:“我们不是去打仗,我们只是一支逃跑的小部队,我们汇合了游击队仍然会出来。你说那里危险,除非敌人已经发现了我们,又知道我们会去那里集合,才会在那里袭击我们,可是现在我们隐蔽在你家里,敌人什么也不知道啊!”

赵红雁说话扭转了他思路,他按行军布阵带兵打仗考虑战场地形,不利于自己方面的就不会行动,但是这里不是战场,赵红雁和游击队只是选择一个隐蔽的地方汇合,然后悄悄的逃跑。他有点犹豫了,这些农民游击队很可能想当然行事,不会遵照军事规则缜密考虑再行动。他想回去向小杨打听游击队更多情况,但又想这是人家的秘密,自己也不便于多问,只能退让了,告诉赵红雁:“明天可以去汇合,但我们决不能让敌人发现,万一被敌人发现追踪我们,那就再不能去刘家墩了。”

赵红雁同意,她进去与小杨说定了出来,两人与鲁大勇苏振明汇合,大家往回走了一段路,他又注视顺源杂货店不想动身。赵红雁询问:“有什么问题吗?”他默然摇头。

当天傍晚五点,距三榜镇二十多里地的刘家墩,山岗前蜿蜒小路上走来了一支六十多人的队伍。他们是当地的游击队,接到三榜镇地下联络站紧急通知,迅速赶来的。通知告诉他们有一支从皖南突围出来的新四军小部队,携带重要情报赶赴根据地,由于地形道路都不熟,需要他们带路护送。

细看这支游击队非常简陋,他们使用的武器五花八门,有鸟铳毛瑟枪老套筒,还有人背着大刀。他们没有机枪,唯一先进武器是几支三八大盖,这也是最近从日军手里缴获的。再看他们的穿着,除了队长政委穿的是新四军军服,其余人都是当地农民打扮。有的衣褂外面套了背心夹袄,有的棉袍中间扎一根皮带,没有皮带的干脆扎一根麻绳。还有一些穿长褂的为了行军方便,索性把下摆挽起,掖在了中间腰带上。

这支队伍虽然武器简陋,衣着杂乱,也没有受过正规化军事训练,但却是方圆一百里内**领导的唯一一支游击队,多次与日伪军英勇作战。一年多前这支部队成立于唐河边的一个小村庄,后来老百姓就亲切地把他们称为唐河游击队了。

队伍就要到达刘家墩了,走在队伍前面的是游击队的魏队长和李政委,他们都是二十七八岁青年,腰里插着手枪。队伍最后面是通讯员二喜和他未过门的媳妇来凤,来凤是游击队卫生员。这小俩口是同时参加游击队的,当初二喜跟着魏队长到了游击队,已经和他订亲的来凤也坚决要求一起来队伍。这姑娘长得极为水灵,瓜子脸大眼睛,扎一条黑亮的大**。虽说是一身农家姑娘打扮,但是穿着干净,透出一股秀气。她聪明勤快,待人温和亲切,做了部队卫生员对受伤战士们一直照顾得无微不至,因此战士们都对来凤很爱护。二喜也是一个精干的小伙子,人长得帅气,队长和政委常常夸他办事聪明伶俐。此刻小两口走在一起亲密说笑,二喜乐呵呵告诉来凤“李政委已经答应我们成亲了,说等到过年的时候,部队休整,就给我们俩完婚。”又询问来凤:“你着急吗?如果等不及我就请求政委再给我们提前办喜事。”逗得来凤脸都红了。

再往前一百多米就要上岗了,队伍停了下来。游击队魏队长看了看周围地形,皱着眉嘀咕:“怎么选了这么一个鬼地方会面。”李政委道:“估计皖南来的新四军部队并不熟悉这边情况,看岗上树丛茂密,便于隐藏,便选择了这里。”魏队长端起望远镜向岗上仔细观察,他看到了,岗上树丛间有一名站着的新四军哨兵。他又回身向来路方向观察,冬日里阳光微煦,大地一片宁静。远处没有一个人影,只有一二只翠鸟掠过,发出啾啾的鸣叫。魏队长仍然保持警惕,叫来了一名班长,吩咐他带领几名战士去占领西边的山墩,利用地形,护卫部队。

看着班长和几名战士已经接近山墩了,周围依然是一片寂静,魏队长总算放心了,挥手示意队伍继续前进。

他们就要上岗了,可惜魏队长没有再继续等待下去,如果再等待一时半刻,看到班长他们完全占领了西边山墩,那再行动或许就好多了。

他们走到岗下,开始朝上迈步。突然,岗上灌木丛中涌出了密密麻麻的鬼子,他们早已经子弹上膛,就听鬼子队长一声嚎叫,子弹像急雨般射向了游击队,轻重机关枪一齐打响,哒哒哒,横扫游击队。

游击队遭此突然打击许多人应声而倒,十多人当场牺牲。剩下的人赶紧卧倒,可是他们没有办法还击,被狂啸的子弹打得抬不起头来。有人勉强还击,才一起身,就立刻又被打倒了。

走在前面的魏队长已经牺牲,政委立刻命令战士们撤退。可是山岗下面一溜平地,没有任何掩蔽,战士们才一起身立刻又被打倒了。

山岗上的鬼子大批往下冲,战士们奋力还击,连续扔出手榴弹。但是敌人火力实在太猛了,很多战士相继牺牲。

情况十分危急,队伍后面的通讯员二喜立刻冲到了前面,他来到政委身边,想掩护政委撤退。他们俩一边射击,一边后撤。敌人又一阵子弹射来,政委也中弹牺牲了。二喜受了重伤,倒在地上,鲜血从胸口涌出。这时来凤也赶到了,她见二喜重伤急得语声都变了,拼命喊着二喜名字。二喜知道自己不行了,吃力要求来凤赶快撤退,否则再晚就来不及了。来凤坚决不同意,想要背起二喜,二喜气得挣脱了。

之前走向西边山墩的班长和几个战士也被埋伏在山墩背后的鬼子打了个措手不及,敌人第一阵排枪射来就打死了三名战士。班长和其余三名战士赶紧卧倒,但是已经有两名负伤。他们只能趴在地上还击,敌人居高临下射击,人数又多火力又猛,很快两名负伤的战士也牺牲了。十多名鬼子冲下来包围住了班长和战士,只见他们两人毫不畏惧,端起刺刀和窜上来的敌人展开拼刺。可恨鬼子人多势众,才几个回合,他们就前胸后背中刀,英勇牺牲了。

东西两边山墩后埋伏的鬼子兵全部冲出,很快截断了游击队退路。

游击队已经被彻底包围,但是他们绝不投降,拼命抵抗。可是他们的武器实在太落后了,零星的还击根本压制不了敌人火力。

又一颗掷弹筒爆炸,来凤抬起头看清了战场形势。告诉二喜:“我跑不出去了,我情愿和你一起死。”二喜难受得流出了眼泪。

冲上来的鬼子已经发现了来凤,他们哈哈笑着叫着:“花姑娘,花姑娘大大的。”向他俩跑来。来凤一咬牙拔出手榴弹,喊道:“让我们一起死吧!”

来凤哭了,仇恨的泪水哗哗的。她拔出的手榴弹是她唯一的武器,从她参军那天起魏队长就送给她作为防身用的,一直没有用过,想不到今天却要拿来杀死自己和二喜。她不再犹豫,鬼子兵已经到了身后,她一咬牙抱着二喜拉断了弹弦。

冲上来鬼子想要拉扯来凤,手榴弹猛烈炸响了,他们和鬼子同归于尽。

战场态势已接近尾声,没有悬念了,随着最后一声枪响,最后一名战士倒下,六十多名游击队战士全部牺牲了。山岗前面草地上血迹斑斑,横七竖八倒卧的全部是游击队战士。短短十几分钟杀戮结束了,善良的人民没有了气息,树林肃穆飞鸟哀鸣,空气中散发血腥的焦味,鲜血浸透了土地。

宪兵队长伊雄少佐和冈田中佐得意洋洋走下山岗,来到被打死的游击队战士面前,用卑夷的眼神注视这些衣着破弊的尸体,长久困扰他们的唐河游击队总算被消灭了。

伊雄想起前天晚上在金湖大洼地折腾了一夜,直到现在仍然搞不清楚新四军小部队是如何溜走的,他的狼狗又是怎么丢失的。天大亮以后回去又被石原臭骂了一顿,现在他终于出一口恶气了。

他们开始打扫战场,用刺刀拨弄尸体,看见有几个游击队战士尚存一丝气息,就拿枪对准他们的头颅狠狠开枪。

冈田又命令士兵们把尸体全部拖到山岗后面去,山岗后面已经挖了几个大坑,他们把尸体全部掩埋了。

伊雄又命令士兵清扫山岗前面空地,收拾断枪烂枝,必须不露痕迹。士兵们分头忙碌,天黑前总算把一切都遮掩了。伊雄重新回到岗上察看,岗下一马平川,微风吹来,芳草萋萋,刘家墩又恢复了往日宁静,伊雄总算满意了。

天黑前日军撤走了,刘家墩东面小山岗前有两户人家,他们战战兢兢从被囚禁的小屋出来,看到前面已经被收割的田地一片平静。他们非常奇怪,刚才枪声爆炸声响成一片,到处厮杀声喊叫声,怎么现在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呢?家里有人提出这里实在诡异,应该趁早逃难。可是老人反对,老人愤慨道:“天寒地冻的去哪里躲避?小鬼子已经走了,他们也不想留下什么,应该不会再来了。

伊雄冈田率领士兵回到江都城,立即向一直等候的石原汇报。伊雄掩饰不住兴奋,大声报告:“大佐阁下,遵照你的布置,我们已经彻底消灭了唐河游击队,六十多个游击队员一个都没有跑掉,统统的被打死了。”

他和赵红雁回家路上仍然高兴不起来,赵红雁见他一直不说话也难受,再问:“你究竟有什么担心呢?”他道:“你们组织的事情我不想过问,但是地下党游击队选择刘家墩汇合就是不对。”

赵红雁奇怪他怎么如此执拗,只能再劝慰他:“他们是当地游击队,应该熟悉情况的,既然选择了那里肯定有他们的理由,回去以后我们再和徐队长研究,你看好吗!”

天黑前他们回到了高庙村,晚上迅速召开了小分队骨干会议。会上赵红雁汇报了事情经过,徐铮山听说他有反对意见,请教他理由:“陈兄,请你直言不讳,为什么反对游击队建议,反对去刘家墩汇合呢?”他道:“徐长官,我先告诉你刘家墩地形。”说完拿了一只大碗放在桌子上面,又拿两只小碗放在左右两面,形成一只三角,再放一双筷子在大碗后面,然后道:“这只大碗就是刘家墩,山墩不高,才三十多米。山墩后面是一条大河,两只小碗是山墩两翼向前延伸的山岗,中间是一马平地。如果我们去那里汇合,一旦被日军埋伏,日军必定首先占领两边山墩的,我们进去他们会掐断我们后路。”又指了筷子道:“我们向前突围,即使攻上刘家墩山岗,再往前突围仍然有大河阻隔,三九严寒强行渡河不被淹死也会被敌人打活靶子那样打死的。这样前有大河后有包围,那就成了瓮中之鳖。再者战斗打响我们只能够向前正面突围,会同时遭受敌人三面火力,山墩前面全部是平地,我们没有掩护只能挨打,时间不长就会遭全军覆灭了。”

他说完徐铮山神色严峻,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刘家墩就是一处不祥之地,他询问:“你怎么对刘家墩地形这么熟悉呢?”

他道:“我有一个远房表婶,家就住在刘家墩,我儿时经常去她家里玩,所以对那里非常熟悉。”

徐铮山再一次询问赵红雁与秘密联络点接头过程,赵红雁又叙述一遍,没有发现破绽。他信任老高同志,老高是党培养多年的老同志,经受过长期考验,即使牺牲生命也不会叛变的。虽然他不在,那他一定是把接头暗号和半块铜钱交给了小杨,否则任何人是不知道的。他也承认刘家墩地形不利,但是敌人如果想袭击小分队就必须事先知道小分队会去那里,现在他看不出敌人有这个条件。游击队之所以选择刘家墩为汇合地点,看来真的是为了隐蔽方便,再者重新选择汇合地点已经来不及了。

他把自己的意见告诉了大家,大家沉默。他再一次催促,鲁大勇道:“看来只能作一次冒险,我们没有退路了。”牛得草放下烟杆敲敲火盘,道:“我们家老乡挖陷阱套狼的时候如果是老狼,被它察觉了危险,再好的诱饵它也不会吃,转身就跑。”

徐铮山再问赵红雁,她迟疑了半晌,既没有反对陈然的理由也找不出支持他的依据,只能老老实实说她无法选择。

他们研究了很长时间没有结果,徐铮山只得道:“现在再重新选择汇合地点已经不可能了,我们只能提高警惕,去汇合地点不被敌人发现问题就不大,另外,到达刘家墩把队伍分作前后两队,前队负责与游击队接洽,后队负责掩护,这样一切顺利了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众人想想也只能这样了。

开完会议迅速向全体战士传达了会议精神,动员大家作好突围准备。战士们立刻行动起来,整理装备整理武器又整理服装,他见许多战士们衣着单薄,吩咐李三把家里所有的衣服全部拿出来,让战士们穿上抵御严寒。

李三把衣服堆在桌子上快成了一座小山,有些战士分配到了丝绵棉袄,有些分配到了裘皮夹袄。苏振明分配到一件全新的狐皮夹袄,想还给李三,说是让老爷子保暖,坚决不能穿。徐铮山拿出小分队唯有的经费三百法币,请他收下,“我们新四军有纪律,不能拿老百姓一针一线,这些钱就权当补偿吧!”他激动道:“你们把我当作什么人了,我有钱,我正想再给你们补充经费呢!”说完跑进屋子捧出来一大把袁大头,硬要递给徐铮山。

徐铮山不能收,他硬是给,两人争执不下,最后他谴责徐铮山不拿他当兄弟,徐铮山无奈才收了十块大洋,他是赚大发了,两块大洋就低他三百法币了。

他又见战士们武器简陋,有的汉阳造已经老掉牙了,连膛线也快被土吃掉了,射击精度堪忧。最难受他们的子弹很少了,前几次战斗已经消耗了三分之二弹药。他没办法帮助,只能摇头。

见战士们基本消停了,询问王明山手臂上伤口包扎后恢复得怎么样?王明山挽起胳膊肘攥紧拳头告诉他:“全好啦!即使现在和鬼子拼刺刀也不怕了。”

他又示意赵红雁和他一起去察看其他两位女伤员,走进庄小妍病房,看见南宫妩月已经起床来看望庄小妍,两人正在商谈什么。他大喜:“咦外!老爷子药膏果然神奇,她们恢复得这么快。”

两人看见他进来有点不自然,神色忸怩,面孔又红。他给庄小妍搭脉以后不错,也恢复很好。

赵红雁仍然忧心忡忡,小分队明天又要转移行军,她们俩怎么办呢?询问他意见,他也为难。

她们俩知道他即将与小分队分别,感情不知不觉已经发生了变化,虽然她们自己没有意识到,其实潜意识里中国几千年传统文化已经在头脑里作祟,一个年轻女子反正已经全部让他看了,也让他“恣意妄为”了,没奈何,让他看着办吧!但是嘴上自然不能说。赵红雁询问她们俩意见,南宫妩月低声道:“为什么不让他护送我们呢?由他护送我们,我心里踏实。”庄小妍索性干脆,“我绝不会留下来,我跟随部队转移,如果部队不方便我就跟随他了,反正我是他救回来的,我也不再麻烦部队,这辈子就交给他了。”说完不再脸红,清丽脱俗的面容,目不转睛瞧他。

他又去抽屉里拿出十五块袁大头大洋递给赵红雁,她道:“你已经给过了。”他道:“这是给她们的,我知道你们新四军几乎没有军饷,到根据地以后给她们使用,补充营养,这样才能好得快。”

两人出来屋子,赵红雁再征询他看法,他道:“南宫妩月恢复较快,可以和部队行动,庄小妍还得两三天勉强可以行走。无奈我也必须去寻找部队了,让她在我家养伤也不放心,没有了我照顾,万一日本人来了就危险了。她现在必须躺担架的,如果你们去汇合游击队顺利,北上根据地没有激烈战斗,也可以跟随部队了。”说完由里屋拿出来一只挎包交给她,道:“这里是我为她们俩准备的药膏和抗感染药剂,路上需要继续使用。”

第二天傍晚,小分队整装待发了,战士们经过三天休息,精神面貌焕然一新。负伤的战士也基本痊愈,就连南宫妩月也能慢慢走动了,不过为了加快行军速度,徐铮山仍然让她和张小妍躺到担架上。

他已经换了装束,身穿短皮衣,脚蹬轻便皮靴,腰扎武装带,插一支伞兵匕首,佩挎德制驳壳枪。又在肩上背了个军用帆布背囊,一切准备完毕,笑对赵红雁道:“等把你们顺利送到刘家墩和游击队汇合,我也该去寻找自己部队,听说河南已经有一些国军回来了。”

赵红雁并不高兴,忧郁道:“你与我们分手,我总觉得不踏实,秘密联络点回来未免过于顺利了。”

他笑道:“我的好妹子有什么可怕的,路上碰到巡逻的我一个人就给你们解决了。即使遇到几十人鬼子队伍,不发现我们则罢,如果发现了有你们配合,我照样保证把他们统统给消灭了。你们是漏网的散兵游勇,小鬼子不会很重视的。”

赵红雁道:“分手以后你独自一人去河南,我仍然不放心。”他道:“你别看我一个人行军,如果遇见鬼子的马匹或军车,不找我麻烦尚可,找我麻烦他们就倒霉了,我照样把他们军车马匹抢过来,然后驾驶军车去寻找部队了。”

他的话引起战士们一片笑声,她想想也是,他胆大心细一身武艺,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伙计李三拿了干粮出来递给他,难受道:“少爷,你才回来没有几天又要走了,我真舍不得啊!现在鬼子疯狂狠毒,你路上千万小心啊!”

部队即将出发了,他由院子里观察天象,军校部队里学习过,夜空阴霾浓重,暗道:“不好,今晚是雨雪天气。”回屋里拿来两件军用雨衣,一件是自己以前穿的,递给徐铮山;一件是以前李有亮送他回来给留下的,自己拿了,万一真的下雨了,两位伤员用得着。

队伍很快出发,他带了小虎前面领路,漆黑的夜晚,他行走迅速脚步敏捷,同时目光锐利不放过任何可疑迹象。小分队跟随了他前进,中间是担架,最后面拉开一百米距离是牛得草王明山,他们俩否则监视是否有敌人跟踪,整枝队伍有条不紊快速向前。

徐铮山赵红雁鲁大勇跟随他后面,一路上他毫不耽搁,也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一边搜索一边前进。徐铮山越来越踏实了,向赵红雁赞叹:“你瞧,他果然是侦查好手,一举一动绝不拖泥带水,刚才惊起两只野鸭他看都不看,就知道没有情况。没有带队伍涉水过浅滩,选择木桥上通过,是兼顾到了担架,凭我多年打游击经验,队伍中有他这样的人带路,我就大可放心了。”

队伍一路急行军,经过一条岔道,拐上向右的小道,一边芦苇茂盛,一边小树丛蒿草繁茂。

已经临近刘家墩了,他突然示意部队停下,仔细查看路旁几处矮树丛,发觉有人经过,折损了小树枝。

他神情凝重与徐铮山商议,之前有队伍经过,可能是游击队先前过去了,也可能是敌人,为了以防万一,部队立刻准备战斗。

前面就是刘家墩了,他举起望远镜向前方查看。

前方静悄悄的,山岗两侧有几户农家屋子,岗上只能看到密密的树影,他最担心有敌人后面追踪,小分队进去以后被敌人堵在山岗下面。他移动望远镜又观察来的方向,他放心了,凭他的经验来路没有问题。

他向徐铮山建议:“徐长官,我们不能沿正面道路进去,应该沿右侧的小山墩前进,占领山墩后留下一部分战士警戒,保护退路,部队才能上岗。”徐铮山立刻赞同。

队伍渐渐接近山墩,将近一百多米了,小虎突然竖起耳朵,发出及其低微的咆哮,他马上命令大家卧倒。

他又一次端起望远镜观察,前面山墩屋子周围,生息全无。再看前面山岗,簇簇模糊树影有如蹲伏的巨大怪兽。他告诉徐铮山,后队不能再前进了,就地占领阵地。

前队继续卧倒,在他带领下沿一条干涸的水渠背面爬行,又前进十多米他再次观察,依旧非常平静。

突然小虎再一次咆哮起来,呜吼声很轻,但是非常焦躁。

他更加紧张了,示意小虎立刻停住,黑暗中疑神倾听,极目眺望,虽然仍旧看不到危险情况,但是他嗅到了细微的火药味,是残留在田野上的,向空中弥散开来。

小虎匍匐在他前面爬行,似乎发现了情况,两只前爪刨开地面,叼出来一只人的断手臂。

小虎叼了手臂回到他们面前,他们见了大吃一惊。

他没有惊慌,察看后知道手臂的主人死了没有多长时间,这里发生过激烈战斗,主人是被掷弹筒炸死的。

他神经完全紧绷起来,一股浓浓的杀气越来越近,压迫他几近窒息。他对徐铮山道:“前面一定有危险,那座屋子就是我表婶家,表婶一直织布到很晚,今天却很早熄灯。她家有一条大黄狗,晚上都出来溜达,现在竟寂静无声。”

徐铮山道:“你认为那里会有意外吗?”他道:“你们就地隐蔽,我去前面查看,如果没有情况我立刻回来。”说完,他卸了背囊,拔出匕首,向前匍匐爬去。

他躲在小水渠背面向前爬行,水渠一直通到表婶家屋子后面,水渠不高,他尽量伏低身子爬行。

很快他接近了屋子,晚风吹拂,突然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他头皮一阵阵发紧,继续往前,气味越来越浓重。

终于,他摸到了屋子前面的草垛,探头向空地瞧去。

可怕的一幕,空地上躺满了死尸,有老人妇女,**孩子,是表婶全家八口人。

他耳膜嗡嗡作响,全身热血涌向脑门,眼睛被热得发烫。他们有的被开膛破肚,有的被劈断了脖颈。空地上鲜血横流,被劈断脖颈的脑袋耷拉着,仅有一点皮肉连接,景象凄惨至极。

他极力保持镇定,再四处查看,屋子前面的篱笆后面,砖垛旁边,都蹲伏着日本兵,有一个队长正在指挥。

他迅速一数共十四个鬼子,他们个个都端枪瞄向了徐铮山他们隐蔽的地方,看他们低声嘀咕,已经发现了徐铮山他们,这就是昨天侧面偷袭游击队的鬼子,妄想今晚再来一次。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功能呼出区
content